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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殿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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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夏冬春聽到這句話,氣的臉都漲紅了,怒道,“你是何人?怎麽就做些鼠輩之事,敢說,便出來一見!”

女子冷笑道,“那我便看看所謂的包衣佐領之女有多優秀?”

陵容勾起笑意,她已經猜到是誰為她解圍了。

果然,走上前來的女子便是陵容猜測之人,那人帶著笑意走到陵容面前,抱怨道,“姐姐可讓妹妹好找。”

陵容虛扶了她一下,柔聲道,“是姐姐不是,讓妹妹勞累了!”

又有幾個女子上前來,陵容扭頭去看,來人正是當年至交好友幾人耳。

眉莊上前,拉住開口女子的手,笑罵道,“嬛兒,你最是魯莽,我尚未看清,你便已經走了上來!”

又扭頭看向陵容道,“這是哪家千金?長得如此雅致!”

一旁的芙清掩嘴笑了起來,伶牙俐齒道,“眉莊姐姐倒是人人不忘,偏偏忘了一人。”

眉莊一聽,驚喜看著陵容道,“你是陵容妹妹?”

陵容笑道,“看來姐姐還未完全忘了妹妹我!”

一邊的蘭姍笑道,“二位姐姐便不要再敘舊了,那包衣佐領之女可是戰意十足,不失其父風範啊!”

甄嬛也想起了那咄咄逼人的秀女,笑道,“我說這位姐姐能管安姐姐的原因便是安姐姐乃是正一品工部尚書之女——安陵蓉!”

那女子聽見甄嬛喚陵容為安姐姐的時候,心中便有了猜測,但卻不曾想真的便是她所想之人,如今也是默默不語,低垂著頭,不敢說話。

她自然知道安比槐代表著什麽,也知道這個人是當今的寵臣,若他是因為口舌伶俐,她倒不用擔心,但是這安比槐之才可是連張廷玉大人也稱讚過的,這樣的人她惹不起,她的爹爹更是惹不起。

她也想開口說些告罪之語,只是剛剛她這般咄咄逼人,又怎麽好意思開口說出呢?

陵容見她那般,也知道不好在與她糾纏下去,再者今日乃殿選之日,還是稍些事端罷了。

便走了過去,握住了那女子的手,淡淡道,“今日之事是陵容之錯,姐姐一時生氣也實屬正常,陵容還望姐姐原諒陵容魯莽行事!至於嬛兒妹妹只是一時為我打抱不平,姐姐切勿怪罪於她!”

那秀女聽見陵容如此說,心中已是十分感激,又怪自己魯莽,差點下不了臺。

伸手搭在陵容手上,柔聲道,“姐姐不怪罪冬春不懂事,冬春又怎麽會怪罪二位姐姐呢?”

陵容又與她客套了幾句,便和甄嬛她們到角落裏閑聊了。

甄嬛雖然有些不開心,但是也沒說什麽。

眉莊略帶讚賞的看著陵容,蘭姍看著陵容沒有說話,芙清則摟住陵容的手臂,軟軟的撒著嬌。

陵容和她們閑談幾句,便聽見接引太監唱到了她的名字,匆匆告別之後,便跟著指引太監往儀元殿的方向走去。

陵容不敢擡頭,只是垂眉看著自己衣飾上紋樣,等那司禮內監唱和到她的名字。

“姑蘇知府蔡淵之女蔡琦,年十五!”

......

“工部尚書安比槐之女安陵蓉,年十八!”

陵容垂首站著,突然聽見自己的面子,便向前挪了一步,朝那寶座上之人,福了福,垂眉道,“臣女安陵蓉,見過皇上皇後,願皇上萬歲萬福,皇後千歲吉祥!”

“安比槐之女?”殿上之人似乎來了興趣,意味不明道。

陵容咬字清晰道,“正是!”

“乃父之才上佳,不知你是否有此奇才?”

陵容隱約覺得有些壓抑,思索了一下方才開口道,“臣女愚鈍。”

“記下名字留有吧!”殿上之人淡淡道。

陵容猜不透他的心思,只是跟著其他秀女低眉垂首,不敢多言。

這批人選秀完畢之後,引導太監又引著陵容和其他秀女離開。

陵容不知道其他人,是否被留了牌子,她也沒什麽心思去了解了。

即使以往再冷靜的她,在此時此刻,她還是無法平靜下來,那天空還是那麽晴朗,卻失去了原本該有的明媚,陵容深一步淺一步的跟著引導嬤嬤往宮外,腦海中早就有些混亂了,什麽也不知道。

不知走了多久,才回到了毓祥門前,陵容遠遠看見渚寒和冷蕊二人,心神一松,這時才發現自己因為緊張,弄得全身都酸痛的很。

走快了幾步迎上了她們,渚寒眼疾手快的將披風披到了陵容的身上,陵容握緊了手,努力平靜自己內心莫名而來的驚駭。

渚寒幫她綁住了帶子,無意中觸及,觸手冰冰涼的,但現在也只是過了夏季,尚且未到嚴冬。此時,陵容的手為何會如此冰涼,她似乎也只能道是天子威嚴罷了。

更何況指引的嬤嬤站在那裏,她即使想再多問幾句,也不敢開口,只能握緊陵容的手,小心的捂著。

或許是因為渚寒這一舉動當真有用,陵容冰冷的手指現在也有些暖和起來了。

這溫暖似乎喚醒了陵容的思緒,陵容緩緩看了一眼冷蕊,又看了一眼指引的嬤嬤。

冷蕊看出她的意思,忙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繡工精致的小荷包,笑著遞到了那嬤嬤手中,“有勞嬤嬤了!”

那嬤嬤摸了摸手裏的荷包,隨即便笑道,“談不上辛苦,只是為主子做事罷了!”

“那是自然!”冷蕊沖那嬤嬤福了福身子,那嬤嬤也看出陵容有些虛弱,便沒有在和她周旋,也福了一下身子,便告辭了。

冷蕊和渚寒將陵容扶上了,奉上了小暖爐上溫著的熱茶。

陵容掀開蓋子,撥弄著杯裏的茶葉卻沒有喝它,神情淡然,徐徐飄起的青煙讓她愈加讓人看不透。

冷蕊和渚寒看她這幅模樣便知道她,不想開口說話,也沒有強求,只是在那盞茶快冷的時候,添上些熱水罷了。

陵容的的手指漸漸可以動了,這一杯熱茶讓她繁雜的思緒再次平靜下來。

騾車離安府越來越近,遠遠便聽見街上的鞭炮聲,很快車子便停下來了。

陵容在渚寒二人的攙扶下,走下了馬車,地上盡是鞭炮碎,紅通通的很是喜慶,只是陵容卻高興不起來,也只是勉力扯出一個強笑罷了。

周圍有不少看著熱鬧的百姓,陵容淡淡的看著那些人,心中湧上悲涼之意,那些人不會懂,她們選秀之人的人生是這般無奈,就如同他們從未懂過,綾羅綢緞與掌握自己人生的要求比起來,也不過微不足道。

她讓人扶起跪在地上的家人,便攙著爹爹和娘親一起進了安府。

重重的大門緩緩關上,外面的喧鬧和繁雜都隔絕在這一扇門之後,心也漸漸變的理智些了。

簡單用過晚膳之後,陵容便回房中休息了。

冷蕊服侍著陵容換上寢衣,拆下頭上的珠翠,渚寒整理好床鋪,陵容拿著本書,在床上看著,可是這一天的疲累卻讓她有些昏昏欲睡。

也沒有再多想些什麽,舍了手上的書籍,便躺下睡覺了。

三日之後,宮裏的太監才到府中傳旨,安父帶著一大家子到正堂領旨。

傳旨的太監是個很是圓潤的人,中氣十足,內監打開聖旨,細細的宣讀道,“雍正元年八月二十二日,總管內務府由敬事房抄出,奉旨:工部尚書十七歲女,安陵蓉,著封正四品貴人,封號‘逸’,於九月十五日進內,欽此!”

陵容默默跟著其他人一齊跪拜著,等到宣讀完聖旨,方才起身。

安父早已沒有當初意氣風發的樣子,鬢間也有了一些白發,他含著笑意,向那宣旨的太監拱了拱手道,“麻煩公公走著一趟了。”

那公公也只是連連擺手,直說不用多謝。

安氏見他如此,也只是笑笑,便將一個份量十足的荷包遞給了他,“公公多勞心了,這個就讓公公喝杯茶吧!”

公公摸了摸手上的荷包,方才笑道,“這說的什麽客氣話啊?那就多謝夫人了!”

又引過一個長相略顯嚴肅的嬤嬤,笑道,“這是太後賜下的教養嬤嬤,說是擔心其他人照顧不周,姑娘來見過竹息嬤嬤吧!”

竹息嬤嬤雖然看上去很是嚴肅,但也好歹給陵容露出個好臉,淺淺勾起了笑意,福了福身子道,“竹息見過小主。”

陵容連忙去扶她,受了她一次虛禮之後,便不讓她再行禮了。

只是笑道,“陵容不懂規矩,還要勞煩竹息嬤嬤多加教養,既然竹息嬤嬤是來教導陵容的,又哪有師傅向徒弟行禮的說法,嬤嬤在教導我期間,還是不要向陵容行禮吧!”

那嬤嬤眼中閃過些什麽,陵容尚未看清,那嬤嬤只是雙手微垂,笑道,“小主客氣了,那邊聽小主之言!”

陵容招來凈琮,淺笑道,“嬤嬤舟車勞頓,也有些疲憊了,不如先到廂房休息,午膳之後,方才來教導陵容!”

那嬤嬤也沒有說什麽拒絕之語,只是福了福身子,便隨著凈琮往後廂房走去。

安父打聽清楚眾位小主冊封的事宜之後,才恭恭敬敬的將那傳旨的公公送了出去。

回來之後,也只是和陵容說了一句“樹大招風。”便回房休息了。

陵容靜靜的坐在正堂,喝著上等的雨前龍井,微垂著眼簾,不知在想著些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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